金元时期是
中国历史上的一个特殊时代,那时的政治、经济、文化都带有显著的综合性质。借用周惠泉对金代文学的评论:“根植于各民族文化接合部特殊人文地理环境之上的金代文学,在汉文化与北方民族双向交流、优势互补中,则以质实贞刚的审美风范彪炳于世,为
中国文学北雄南秀、异轨同奔的历史走向增加了驱动力,促进了中华文化从一元发展为多元的进程。”元代,不仅是汉文化与北方
蒙古族文化双向交流,而且同时加入了
伊斯兰文化、
欧洲基督教文化等多种文化,这种现象一直持续到14世纪。
蒙古统治者们在他们横跨欧亚大陆的地域内搜罗工匠,对他们所接触的所有
宗教给予庇护,
丝绸就在这种多文化大交流的背景下继续发展。当时北方的传统
丝绸产区由于连年战乱,破坏严重,日益变冷的天气也使得北方不适宜蚕桑的生长,
丝绸生产日渐萎缩;南方地区一跃成为最重要的
丝绸产区,政府集中了全国的优秀工匠,设置大量的官营
丝绸作坊进行生产。我们毋宁说,
中国文明在北方和南方呈现出了非常不同的形态,
表现在
丝织品上就是“南北异风”。这符合
法国文学评论家丹纳在《艺术
哲学》中曾经说过的:“作品的产生取决于时代精神和周围的风俗。”从文物来看,北方的
蒙古贵族享用
织金锦,体现了
蒙古族的好尚和较明显的西域艺术影响,而当时淮河以南以汉族为主的地区还是延续了宋代的
风格。与北方流行的金光闪闪的
织金织物不同,南方的
丝织品清秀雅致。
江苏出土的
缠枝牡丹纹缎、
缠枝海
石榴花纹缎等,以
花卉为主,比较清秀,这些
织物的图案与北方流行的
织金锦完全不同。南北
丝织品可以用“南秀北雄”来形容,将“等级性”和“地域性”
表现得非常充分。南秀北雄的审美形态与地理环境、民族禀赋关系密切。北方大漠地域广袤,
山川雄伟。面对恶劣的自然条件,当地的
游牧民族自古养成了骁勇彪悍的气质。这就决定了他们的审美趣味必然是一种崇尚洒脱大气、豪放壮观、自然率真的
风格。“南秀”未必胜于“北雄”,比较“北雄”与“南秀”孰优孰劣意义不大。但至少可以认为,有了
金元时期北方民族突出的阳刚之气,
中国丝绸史的气象才丰富而完整。而且;元代的很多
丝绸纹样,如
帝王专用的
双角五爪龙、
八宝纹、
吉祥纹样和“
满池娇”等都对明清
丝绸产生了重要影响。在丝
织物品种上,元代出现的缎
织物,因为具有独特的光泽,逐渐成为高档
丝绸,在
后世非常流行。鉴于在古代工艺美术中丝
织物的地位最高,
丝绸一旦投入使用,又最具展示性,最易引来仿效,永远担当着新式样、新
风格的最忠实、最快捷的传播者。从
纹样角度看,丝
织物常常成为其他工艺品模仿的典范,这也体现了丝
织物纹样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