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我母亲
扎活儿非常好,手特别巧。我们全村剪鞋样儿,画个花儿,扎个什么,都让我母亲做。她没怎么学过这些,也不知道跟谁学,就自己想剪什么样儿就什么样儿,给
大伙儿剪个窗花儿什么的,大家都很喜欢。但我母亲从没问人要过一分钱,没要过
报酬,反正有
活儿就做。我们那时候经常做吊
皮袄,累的够呛,都是手工做,拿刀得拉那羊皮子。我姐姐当时喜欢做这些。我小不懂,但也跟着学。后来大点儿了,慢慢学会了,也就学着扎点小东西。那时候的姑娘和你们现在不一样,不会擦
胭脂抹粉,买什么化妆品。当时,经常有货郎挑着东西卖,姑娘们都喜欢买些
针线东西回来
扎花,比谁扎的好,看谁的
活儿好。我一看她们比,心想自己不行啊,得努力学啊。我姐说得先学养蚕、
抽丝。我们年年养蚕,
抽丝是个技术活,抽不好就坏了。我看我姐姐挑三四次就挑出细丝来,然后把丝缠到大
杠子上。然后,我们买色(shǎi),
染色。买色经常去前门买,那个地方的不掉色。我最喜欢比的就是扎
鞋底的花儿,看谁的
鞋底的花样好看,走在道儿上那脚印都得是花儿。这些都为我后来学习
京绣打下了好的基础。你看,得养蚕,得
抽丝、
染丝,抽完丝还得导线,麻烦着呢。
针线这些东西当时可宝贝呢,都不愿意借给別人。万一有人来借,我们都很舍不得,一个
蚕蛹一颗丝,借出去都惦记着以后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