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料表明,
土家族历史上彭氏土司王的世袭统治制竟然长达818年,从五代后梁开平四年(公元910年)彭城为溪州刺史开始至清代雍正六年(公元1728年)彭肇愧及其子彭景燧“改土归流”止,这八百多年中世袭相传28代土司王,历经唐末之后的五代、宋、元、明、清各代,真可谓世袭有方,“江山永固”了。彭氏土司对整个湘西北地区及湘鄂川黔边地的土家民族统治时间之长,也成为
中国历代封建君主所不及而绝无仅有。究其原因,公元940年彭氏土司与楚王马希范所立的“溪州铜柱”盟约,无疑是这一封建领主土皇帝得以延续世袭统治八百年的重要原因。彭氏土司兵败求盟于楚,一方面表示:“归顺马氏,为楚从属”,一方面求得“尔能恭顺,我无科徭”,“自为供赡”等自治权。由此带来了溪州
土家族地区社会制度的相对稳定和武陵地域农耕文明的地域性“偏安一隅”的传承发展。自产自用的
土家织锦在此八百年的相对封闭性发展中,虽然缓慢,但是自律,是一种独特地理
人文条件下相对独立的民族原始手工艺的自律。也许民间
织机构架及工艺几百上千年无多改进,原材料的采集沿用自然取材,物尽其用的老法子,但是土家劳动妇女代代相传的习俗和
创造出来的
纹饰图案却越来越深厚和纯真丰富。在所谓“内乱不能起,外患不易入”的社会环境中,在地域和
民俗的局限中走着它自己的路,
创造着它本民族的万象花纹。没有人知道历代土家妇女究竟
创造了多少不同形态的
纹样。不同
纹饰应用随时代的升沉选择同样是优胜劣汰,合民意者生。
织锦中
纹样传承相对稳定性形象是
民俗意念下千锤百炼的
纹饰形象遗存,并包含着民族心理气质和深沉的
民俗内涵。笔者以为彭氏土司八百多年的世袭统治,从客观上对
土家织锦的自我完善和
纹饰创造提供了相对稳定而又封闭的历史平台,对后来土家山寨“女勤于织,户有机声”的
民俗织锦有着长足的推动和影响。八百年间朝代更迭的历史烟云不断,但特殊的地貌和“以土治土”的
皇权安抚制度没变,土司制度的稳定致使
土家织锦民间生态的相对稳定和
纹饰积淀的深层发展。这八百年同样是
中华民族整体的历史演变和推进中的八百年,文明的互通、文化的交流同样存在,土家民族也并非是一个孤立的全封闭的民族。彭氏土司统治中的各代土司及历代封建王朝对
土家族人民的残暴欺榨和盘剥同样存在。历史上
土家族地区也并非“天国”,而“天国”正好存在于土家劳动妇女的
织锦纹饰中,因其
纹饰无所不包,有“
大象无形”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