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学者对于崇信
萨满教的诸民族,是否有
图腾崇拜,予以质疑,似乎在同一
氏族中不可能有众多的
图腾物流传下来,更不能将一般的动植物崇拜均视为
图腾崇拜。这些观点固然有一定道理,但不能不认识到北方诸民族的文化发展历史是相当复杂和相当漫长的。要认识这样一个事实:北方诸民族的目前分布与形成现状,是经历了若干千万年的多次分化、相聚、相分的交叉融汇的民族变迁史、民族融合史。有史可考,
中国东北地区民族之间的融合、交流、混杂,是十分剧烈而突出的。如古代的突厥族已经混入北方诸民族血统之中。而古代
契丹人又有相当一部分融汇到
女真等部落中,
女真诸部也不是肃慎人的纯血统后裔,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在满族民族集合体形成之先,就有
女真族、汉族、蒙古族的相融合。东海窝稽部与黑水
女真人明末清初的急遽变化,民族各部落间的争杀、兼并,分而合,合而分,几经变迁,民族的原始信仰也随着民族的分化、融合、变迁而分化、融合、变迁着。这是
中国北方诸民族诸种文化形态所形成的重要特征。不容置疑,若研究
萨满教的
图腾信仰,目前已很难确定哪个民族的
祖先氏族时期信仰和崇拜何种
图腾自然物。
萨满教是民族文化的巨川,将
远古时代氏族原始文化观念、遗迹无保留地传承与保存下来,故而在
萨满教中见到的
图腾物是多种多样的,是五花八门的。因此,在一些人的鉴别中产生了可以理解的疑问。如熊
图腾,在北方许多民族中有着浓厚的崇仰习俗。鄂温克族称熊为
祖父、祖母,鄂伦春族语称熊为“牛牛库”。但他们从不直呼其名,而尊称为“阿马哈”(舅舅)或雅亚(
祖父)、太帖(祖母)。把熊捕猎回来,杀熊前要祭熊,剥皮去骨吃完肉还要再假哭一番。满族多数姓氏只是萨满祭祀时要迎请熊神降临,但也有不少姓氏将熊形象绘成熊旗,象征
氏族旗帜。满族扈伦七姓的徐、胡姓(均为呼什哈里氏)、卢氏(卢叶勒氏)、那姓(那木都鲁氏)、关(瓜尔佳氏)、石姓(曷奚特里氏)、杨姓(尼玛查氏)等古姓,过去均有族旗——熊等动物旗,作为本
氏族的标帜。这些姓氏所以能出现共同采用熊旗,与有些满族如富姓(富察氏)、杨氏(尼玛查氏)、关姓(瓜尔佳氏)、赵氏(刁洛氏)、衣姓(伊尔根觉罗氏)、金姓(爱新觉罗氏)等均采用鹰旗为标帜一样,在遥远的原始
氏族发展成为几个胞族后,多次分化成单独部落,但原始的
图腾信仰仍未能更变,保留着原始的
氏族标帜。这正说明
萨满教的古老与发展演化的复杂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