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包含着众多鬼神内容的《水书》则成为民族大迁徙的精神指导。可以说，水族的鬼神是水族的生产和社会状况的反映，是在历史中不断创造和发展的。水族鬼神观念中，还打上了阶级社会的烙印。如，“公猛”鬼由官员、绅士亡灵变成，“腊牢”由狱卒亡灵变成，“忙戛撒”由乞丐亡灵变成。为避免官家压迫剥削，水族人民祈求鬼神保护，在《水书》送鬼巫事活动中不惜以好食品贿赂“公猛”和“腊牢”，以求免除灾祸。但从另一方面看，鬼神队伍庞大而无严格的统属关系，反映水族社会尚未出现过高度统一的封建集权，等级观念不明显。

然而，仅仅把事物和现象背后的原因归于鬼神，并不等于解决了一切问题。由于事物本身的复杂多样性，事物和现象背后的“原因”——鬼神也是多种多样的。如前所说，水族是一个多鬼神的民族，数量众多的鬼神有等级贵贱之分，有好坏、善恶之分。这种状况，当然可以看作是水族社会关系的反映。但也可以认为，这是水家先民力图对事物复杂多样的原因做出分类并使之系统化的结果。可以说，在生产还很不发达的古代水族社会中，人们对事物背后深层次原因的不断探索，就体现为鬼神观的不断建构；因果观的体系化也就呈现为鬼神观的体系化。当然，这套体系所构造的因果关系是臆想出来的，它对客观现实的反映也是歪曲的、颠倒的。但是它一经形成，便作为一种社会意识，一种公共信仰，影响着水族社会生活，它既具有作为行为规范的道德功能，又具有充当认识框架、认识规范的认识功能。